DWG26圣经的无误性PDF

1 第二十六章 圣经的无误性 在关于上帝圣言的教义中，其中一个交锋最为激烈的主题就是圣经的无误 性，现在我们必须加入到这场论战当中。 在开始之前，最重要的要知道我们讨论的是什么。我们在英文版的圣经中看 不到无误性 这个术语，在神学研究中人们对其有不同的定义。詹姆斯·奥尔在 《启示和末世》一书中，将无误性定义为...

1 第二十六章 圣经的无误性 在关于上帝圣言的教义中，其中一个交锋最为激烈的主题就是圣经的无误 性，现在我们必须加入到这场论战当中。 在开始之前，最重要的要知道我们讨论的是什么。我们在英文版的圣经中看 不到无误性 这个术语，在神学研究中人们对其有不同的定义。詹姆斯·奥尔在 《启示和末世》一书中，将无误性定义为“⋯⋯关于历史、地理、科学细节方面严 密精确的记录。” 1 还有一种观点被称为“有限无误性”2，它认为圣经的无误性只是针对于救 赎相关的内容3。以奥尔对无误性的定义看来，这种有限的无误性根本就不能称之 为无误的。因为在奥尔看来，无误性这个术语是用来宣告与救赎信息无关的圣经内 容的4。 定义这个术语还有第三种进路，就是翻字典。对于神学家而言，他们通常不 依赖字典中对术语的定义，这是因为神学术语背后的历史背景通常是在世俗领域的 字典中是被忽略的。此外，神学家已经习惯对那些现有术语按照自己的语言进行定 义的自由。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应该看到对于术语无误性，与上面的两种定义相 比，字典给出的解释是更符合我们直觉的理解，也是更合乎逻辑。 《美国传统字典》（The American Heritage College Dictionary）很简明地 将无误性定义为“没有错误和虚假”，具体有两个含义， 1. 不可能出现错误；无谬的。 2. 不包含任何错误5。 这本字典还以此定义解释了无误论（inerrantism）的含义，即“对某一特定文本内 容真实和无误性的信念。”以我对各种书面文本阅读的经验，我认为无误论一词并 没有被如此广泛的接受，或被一致地给予如此简明的定义。但是总体上我认为在这 里字典所给出的指导是最好的。 在我们翻阅字典的同时，我们应该注意另一个术语无缪性（infallible），这 个词经常作为无误性的同义词或者替代语出现在文本中。我们看到在《美国传统字 典》对无误性给出的第一个解释中， “无缪性”作为同义词出现在其中。同一本 字典是如此给出无缪性的定义： 1 大溪流城，Baker 出版，第一次出版于 1910，第 199 页 比如，见理查德·库尔曼的“反思‘有限无误性’”，载于《福音派神学协会期刊》（Journal of Evangelical Theological Society），1974 年 17 期，207-214 页。同时请见在同一期刊中波伊斯雷 斯对此文的回应“有限无误性的问题”，1975 年春季 18（2）期，93-102 页，此文也可见于 http://www.frame-poythress.org/poythress_articles/1975Problems.htm#_ftn2. 3 这个定义存在着模糊性，见波伊斯雷斯对库尔曼的回应（见前一脚注）。 4 上一章所提到的罗杰斯和麦克金姆的基本立场与奥尔一致，并对无误性这个术语也同样反感。他 们倾向于将自己的立场，同时也是加尔文和早期教父的立场，用“圣经无缪性”来表达。然而，我 们将看到他们在这个词的用法上存在着问题。 5 Ibid. 同上 2 2 1. 不可能出现错误 2. 不可能失效；确定的。 3. 在罗马天主教中，对信心或道德的教义诠释不可能出现错误6。 对无缪性的第三项定义很像我们之前看到的对“有限无误性的”定义。在罗马天主 教中这个词确实是指向圣经和教皇权威性的告谕的。然而，对这个词我们所关注的 是在其前两项定义中出现的“不可能”这个词。在哲学家眼中无缪性是一个模态词 （译者按：模态词表示某种认识肯定性的程度），它-Ible 的英文后缀就表明了这 一点。它的含义不仅是针对是否有错误，更是指向出现错误的能力和可能性。 无误性并非是这种模态词，很自然在人们的理解中无缪性所表达的程度比无 误性更进一步。因为无误性所表达的是文本没有错误，而无缪性传达出的是文本不 可能有任何错误。因此，当罗杰斯和麦克金姆反而极力将无谬性作为一个比无误性 强调程度更弱的词使用，并认为在无谬性的文本中可以存在一些错误（对比无误性 文本）时，我感到非常地不解，并认为他们这样定义是在词汇学方面不负责任的 7 。 在字典中我们看到无误性的第二项含义和无缪性的前两项含义有一些不同， 这样的不同暗示着这两个词存在着区别。这样的区别在某种程度上不是不可调和 的，因为在无误性的第一项含义中，无缪性作为它的近义词出现在其中。这一点向 我们显明，语言并不是一种极其精确的工具，各种词语和概念常常出现彼此渗入的 情况。可以说无误性是因为没有模态词相应的后缀，才没有作为无缪性的同义词， 出现在字典对其的定义中。 我认定我们可以依赖简单明了的词汇学知识来正确地使用这些词。无误性的 含义其实很简单，就是没有错误。 无缪性否定了出错的可能性。在这样的定义下（无疑这不同于奥尔的定 义）我会说圣经既是无误的也是无谬的。它之所以无误是因为无谬，圣经中没有错 误是因为没有错误能够存在于上帝的话语中。 这个结论与我们之前关于上帝位格性话语的讨论是一致的，特别要看到上帝 是用人的话语来向我们说话。 在第一章中，我让读者假想上帝和我们面对面说话的情景，在这种直接的 相遇中，如果有任何人指出上帝的所言所行中有错误的成分，这对于我们来说是难 以思议的事，因为在那样的场景下我们会看到上帝的话语带着绝对的权威（对于上 帝话语的受众来说，这种权威必然会促使我们承担顺服的义务）。 自欺和忽视是错误产生的两个来源。自欺是一种自主的犯错，是一种谎言； 忽略可能会导致非自愿的犯错。然而，上帝不会说谎（民 23:19, 提后 2:13, 多 1:2, 来 6:18），并且上帝也不可能忽略任何的事物（诗 33:13-15，来 4:12,13）。如 果圣经是上帝的话，那么它就没有任何错误。它是无误的。 6 695. 罗杰斯和麦克金姆对于无缪性的概念的确在某种程度上与字典中对于无缪性的第三项定义取得了 一致，对于后者，无缪性明确是指向罗马天主教的某些做法。 7 3 有些人反对这种结论，认为它是一个演绎出来的结论，而非圣经明确的自我 宣告。没错，这是一个演绎的结论，但是（1）在圣经原文中并没有无误性这个 词，因此任何关于这个概念的总结，无论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必然是一种基于圣 经原文的判断。（2）神学研究不可避免地要采用逻辑推断，因为它的任务并非只 是重复圣经上的话，而是探讨那些圣经没有明确说明的情况和问题8。在引用圣经 来确定教义时都需要采用逻辑的推断。（3）还应该看到圣经中很多明确的陈述， 是与之前我们提出的结论密切相关的。 让我们来深入思想（3），圣经有很多内容都在说上帝的话语是真实的，或 说他的话是真理；他是真理的上帝；他所要的是内里诚实（诗 51:6）；他的话是 真理（诗 119:43, 160）；他的律法是真实的（诗 119:142, 151）；耶稣为他的门 徒祷告说“求你用真理使他们成圣。你的道就是真理”（约 17:17）；保罗说 不如说，神是真实的，人都是虚谎的。如经上所记，你责备人的时候，显为 公义。被人议论的时候，可以得胜。（罗 3:4） 保罗的宣告让我们又一次回到那一副与上帝会面的场景中：上帝在面对我们的思想 与他话语的任何差异时，他总是得胜的。并且，哪怕我们狂傲到要去判断上帝的话 语正确与否，上帝判断也是得胜的。 真实 和真理 在圣经中有几种不同的含义：（1）形而上的真理，是完全并 终极性的（如 约 17:3）；（2）命题性真理，对某个问题正确表述的语言（如 申 17:4，王上 10:6，弗 4:24）9（3）伦理性真理，我们在世行走所依赖的光照（约 一 1:6,2:4，约二 4）。在这三种层面上帝都是真理，我们目前所最为关切的是 （2）。上帝向我们所说的都是可靠、正确、精准的，因此我们可以相信他向我们 所说的一切。 在我之前给出的定义中，无误性就是在命题性的层面上的真理10。我也很希 望我们可以不在理喻像无误性、无缪性这样圣经之外的神学术语，只是简单明了地 承认圣经就是真理。但是身处于历史和当代神学讨论的处境中，我们无法作出那种 8 对于神学的概念是将圣经应用在人类所有领域的论证，见《神学认识论》76-85,93-98，同时参照 本书的 37 章。在《神学认识论》242-260 页中关于神学中逻辑推断的合理性，我也做了一些论 证，同时对人类应用逻辑时所面对的有限性也作了说明。威斯敏斯特信仰告白 1:6 如此说，“凡上 帝关于他自己的荣耀，人的得救，信仰与生活一切所必须之事的全备旨意，都明明记载在圣经内， 或从圣经中推出正当的与必然的结论”。 9 关于真理与上帝关系更充分的论证见《神论》，475-479。 see DG, 475-479. 10 在 24 章结尾处，我指出圣经采用了许多不同的语言表达方式：提问、命令、应许、命题，等 等。命题是一种对事实的宣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圣经采用了许多不同于命题的语言表达方式， 命题性语言是圣经启示多面性的一面。但是我们要注意，如果我们要去思想认识某个上帝启示给我 们的命题性真理，我们必须求助于整本圣经。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圣经就是命题性的。于是通过 24 章的内容我们看到命题性真理既是圣经的一个方面，同时又是看待整本圣经的一个视角。我们 看到无误性是指合乎圣经真理的命题，因此这个词在某种意义下，只涉及到圣经的一个方面；但是 在另一种意义下，它却涉及到整本圣经。我们可以在忽略圣经非命题性语言的情况下，大胆地强调 无误性。然而在我们所处的时代中，我们要面对的问题更多地不是针对无误性和圣经的关系，而是 要否定、忽略无误性。 4 简单的回答。神学家们太倾向于将真理一词扭曲成某种广义的神学框架，以此将圣 经原本清晰的命题无误性抽象掉。我们看到在圣经中真理一词有不同的用法，在约 翰福音 14 章 6 节中，它还是基督耶稣的名之一。很多神学家就是凭借这些事实来 忽略或否定真理一词更一般性的命题性用法，或它对于上帝话语教义的意义。 看起来如果我们要清晰地表述这些观点，我们必须使用其他的词来替代（或 是一种补充说明）对真理一词的使用。无缪性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正如在之前的论 证中，我们完全有理由认为这个词比真理一词表达了更深的含义，因为它否定了一 切非真理的可能性。而且这个词还有一种可以溯源至宗教改革之初的历史优势。然 而，我们也看到罗杰斯和麦克金姆却剥夺了这个词原有的含义，置其词汇学用法于 不顾，固执地将一个比真理和无误性程度更弱的含义强加给它。 因此，尽管我更倾向于使用真理一词，我仍将使用无误性和无缪性，视其为 真理一词的另一种表达，这当中必然包括了圣经作为真理的可靠、精准、正确，等 等。我所维护的观点因此也更加明确了：圣经中所教导的无误性是教会一直以来所 认定的，直到十七世纪理性主义神学的兴起，这样的观点才受到了严峻的挑战。 无误性一词因为受到了奥尔极端偏离其词汇学的释义扭曲，使其具有某种对 自身不利的含义。这个词因此开始具有一些描述准确性的意味，而不是其词汇学中 所明确指向的真理含义。 要知道准确性和真理并不是同义词，虽然它们在含义上 有某种重叠。所有的真理都需要一定的准确性，但准确性的程度对真理的必要性却 依据不同的处境而有所不同。在数学和科学中，真理通常需要非常高的准确性，如 果某个学生说 6+5=10，他所说并不是真理，而是制造了错误；如果一个科学家作 出的某项测量与真实的长度相比有 0.0004 厘米的差距，那么他所描述的就存在一 个“误差”，正如术语“误差边界”所说的。 但在数学和科学的领域之外，真理和准确性往往是相互区别的。如果你询问 某人的年龄，被询问对象一般的回答都是他最近一个生日的年龄（除非提问者需要 的年龄信息很特殊），但这样的回答可以说是很不精确的。因为精确的年龄意味着 告诉对方几岁零几天、几小时、几分钟、几分、几秒。但是难道我们可以说这种精 确的年龄回复就更靠近真理吗？难道一个人不能给出这样精确的答案，他所说就有 错误吗？我不这样看，特别是真理 和谬误 被应用于我们在日常生活的处境中时。 如果某人告诉我们他精确到秒的年龄，我们通常会认为他传递给我们很多没有必要 的信息。 “告诉我你的年龄”这样的问题并没有要求对方提供那种准确性。无 疑，当某人为要达到更高的准确性而努力地传递出过多的信息时，他实际上妨碍了 交流的过程，导致关于真理的信息无法有效地传递。实际上，在我看来他很可能是 在用很多与题无关的话来隐藏自己年龄的真相。 与之类似，假设在我的课堂中，有一个学生问我这本书的篇幅，如果我的回 答是“400 页”，而实际这本书只有 398 页，那么我所说的是谬误的吗？还是我 所说的是真相？我认为是后者。理由如下：（a）在那种处境下，我的答案满足了 在场所有人对准确性的要求，我这样的回答满足了所有询问人合理的需要。（b） “400”在这种处境下所传递的真理要比“398”更多，因为“398”给学生留下 5 的印象是这本书好像只有 300 页左右，而“400”所描述的篇幅给人的印象更接近 于真实的情况11。 从而我们看到精确性和错误之间的关系比很多学者的观点更为复杂。“谬误 是什么？”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好像只要我们知道事实什么，谬误就明摆在眼前 了。但事实上，确定某个谬误需要我们对语言学的处境有一定的了解，并且我们因 此需要对文化的处境有一定的认识。一个在数学课上把 6+5 说成等于 10 的小孩， 与一个给出自己大致年龄的成年人或一个将自己著作的篇幅夸大了两页的教授相 比，很可能不会得到一样的理解和宽容。 我们应该看到圣经大部分的内容12都是一种日常的语言，而非专业术语13。 何况圣经不是用当代科学论文的文体写成的。通过圣经，上帝要向所有的人说话。 要最有效地达到这样的目的，他（通过人类的作者）使用了所有我们在日常交流中 促进沟通的捷径：模糊性、隐喻、夸张、寓言，等等。并非所有这些都是字面意义 上的真理，或是具有在某种特殊处境下才要求的精确性。但圣经的所有内容都在传 递真理，并且对于它们，我们没有理由称其为错误。 因此，无误性的含义是指圣经是真实可信的，而非圣经有最大程度的准确 性。考虑到真理需要一定程度的准确性，圣经完全达到了这样的准确性。但对于某 些读者所要求的准确性而言，它往往是无法达到的。对此我们要说，圣经的准确性 是为着满足自身目的的需要，而非去满足某些读者对圣经的要求。 让我们来思考命题性语言向其听众所作的各种宣告，这会对我们讨论的问题 很有帮助。当我说桌子上有本书时，我是在宣告事实上有一本书在那里。如果你按 照我说的去看，那里确实就有一本书。但是如果我说我 24 岁（希望如此！），我 不是在说自己恰恰正好是 24 岁，实际上我是在说自己最近的一次过的是 24 岁生 日。在上面所举的那个例子中，我说这本书有 400 页，我这么说并不是说这本书 准确的页数，400 这个数字只是提供了一个关于这本书篇幅相对准确的估计。但是 如果我为某个出版社工作，把我所估计的 400 页告诉老板，而这比实际多出了两 页，这必然会给他带来不小的损失，我也将因此失业。在那种处境中，我的不准确 就变成了一种谬误。但是在教授估计此书篇幅的例子中，我们就很难说 400 页的 估计是一个谬误。可见即使在两个处境中我说的话都是一样的，我在第一个例子中 所宣告的与在第二个例子中所宣告的却有极大的不同。因此对准确性程度的要求和 11 One notes that grocery and department stores often take advantage of this psychological quirk in their shoppers, by pricing goods at $3.98, for example, rather than $4.00. The first digit of the number makes a far greater impression than the others. To encourage shoppers to buy, the stores keep that digit as low as possible. It may be too much to call this practice deception; but the plausibility of that charge indicates the extent to which precision can actually detract from truth. 12 我提出这一点仅仅是因为学术语言严谨的要求，而非我真正想到了圣经中有哪些特例。 13 有一点很有意思，自由神学家常常批评保守主义的神学家将圣经视为一种“关于科学的教科 书”，以为圣经可以处理现代生活中的那些专业技术性问题。这种批评有时是正确的。然而两个阵 营的神学家都应该注意到无误论所宣告的主旨是将圣经视为一种日常的语言，它属于日常语言的范 畴，而非是在讨论正确的技术标准。因此，注释 16 中“忽略文化处境”的指控应该反过来针对自 由主义的神学家。关于反无误论将圣经视为一本“关于科学的教科书”的例子，请见本书之后的 “圣经中的问题”一章。 6 期望也随着处境的不同而发生着改变，在某种情况下我的话就是一种谬误，换一个 情况，它可能就不是。 在这种意义下，我们看到宣告可能是明确的，或是内隐的。如果有人让我引 一句圣经，我引用之后说“这与原文可能有一点出入。”我这样的回答是一个明确 的宣告，即“我引用的圣经大意不会错，但并非每个词都和原文一样。”然而在现 实生活中很少有人会作出这样明确的说明。当有人告诉我们他的年龄，几乎不会再 补充说“我给你的是一个大致的年龄。”人们通常会很自然地采用年龄告知的惯常 的方式，即最近生日的那个年龄，并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也了解这种惯常的方式， 并且因此不会被误导，以为自己所说的是一个精确的年龄。按照这种惯常的方式， 所有听到他年龄的人都知道他所作的宣告是一种内隐的。 因此当我们读圣经时，充分地理解当时的语言、文化非常重要，因为我们从 此就可以知道当时圣经中的人物和作者可能宣告的是什么。当耶稣讲比喻时，他并 非总会明确地声明他所说的是寓言性质的。然而这并不影响他当时的听众，他们知 道耶稣在说什么，我们也应该如此。寓言并不会提供与历史相关的准确信息，但是 它却以一种非历史性的陈述，向人们阐发着某个重要的真理。 因此我认为如果我们将无误性 加以更准确的定义，这将是非常有益的。我 们可以这样定义：无误性的语言充分地实现了它所要宣告的。因此如果我们说圣 经是无误的，我们实际上就是在说圣经充分地实现了它的宣告。 现在有很多学者列举许多通常被称之为无误性的特质，认为无误性可以与不 正规的语法相容，与非时间顺序的叙事相容，与概数、不准确的应用、前科学的现 象描述（比如说“太阳升起来了”）相容，并包括比喻、象征以及不准确描述的使 用（比如可 1:5 中说：犹太全地和耶路撒冷的人，都出去到约翰那里）。以上列出 的各点我都承认存在，但我并不能将其描述为无误性的“特质”，它们不过是对无 误性基本含义的一种应用，即无误性为要宣告真理，而非宣告准确性。无误性的语 言是一种能够充分实现自身宣告的语言，并非是要满足那些缺乏思考读者的臆断。 让我们以“不正规的语法”为例。在日常的语言中，会有极多语法、风格和 重点强调的变化。研究语法的人倾向于将某些用法定位成标准用法。因此，柏林主 流的说话方式就被看为是一种“地道的德语”，而阿姆斯特丹主流的说话方式就被 看成是“地道的荷兰语”，以此类推14。 也许在推动公共写作、演讲的语言统一性方面，这种作法是具有某些价值 的。然而这其中仍有不少随意性的因素。我们要看到这种定义是出自人类的语法学 家，而非上帝的启示。上帝并没有规范某种语法学家所认为是“正规”的语言。上 帝从没有让我们去说那种学术精英的语言，并将那些其他与之不同的语言都视为 “谬误”的。 新约圣经本身就不是用修西得底斯或彼拉多所用的希腊文写成的，而是用以 阿提喀方言为主的希腊共通语（koine）写成的。在新约圣经中有些作者，如路加 和希伯来书的作者，在文学风格方面超过了其他的作者，并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 象。然而圣经从未宣称过自己是用最卓越的语言写成，圣经甚至没有宣告说其语法 都是完全正确的。它是真理，这才是圣经所宣告的。而真理可以用任何形式的方言 14 One suspects, however, that such “good speech” is often determined by the speech on university campuses, where the grammarians themselves feel most at home. 7 来表达。英语短语“I ain’t goin” 比“I am not going” 缺乏正规性（其含义都是“我要 离开了”），但两句所表达的意思都是显而易见的。它们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所 以它们都可以传递同一个真相。 人们有时会认为如果圣经是上帝的话，那它一定是用最高雅的语言写成的， 因为唯有那样的语言才配上帝的使用。我们能够想象上帝会说那种非王室的英语 吗？然而，这是一种人们对上帝错误的理解。上帝的心意是要向一般的人说话。他 “屈尊俯就”，正如加尔文所说的，他为了和我们沟通而自己降卑15。 因此上帝既用医生路加那种上层社会高雅的语言说话，也使用类似渔夫彼得 那种通俗的语言。因此，如果现代语言学家所认定他们当中有人使用了糟糕的语 法，这并不能说明圣经无误性有任何问题存在。 让我们来思想关于非时间顺序叙事的问题。在现代历史学的著作中，我们一 般都认为作者会按照时间顺序来进行事件的描述，除非他进行特别的说明，或者他 有某种撰写历史小说的意图。但是（1）圣经有关历史的部分（主要集中在从创世 记到以斯帖记，以及四部福音书的部分）并非是现代意义上学术性历史的记叙。这 一部分的目的是为要陈述上帝救赎他选民的行动；（2）圣经从未宣告要用一种准 确的时间顺序来描述这些事件，虽然有时圣经会对一组事件进行类似的说明，比如 在太 8:1，我们读到“耶稣下了山，有许多人跟着他。”这一段的确宣告了耶稣首 先在山上教导众人，之后这些人跟随他下了山。但是通常来说圣经并不会如此提出 关于时间顺序的说明。 圣经通常也不会宣告它对某人话语的陈述是逐字逐句完全与当事人所说的一 16 致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在转述别人话语的过程中经常会进行某些调整，而听我们 转述的人往往也都知道说话的人会有一些自己的调整，因此，我们无需向听众声明 我们的转述不是完全精确的。当然，在学术文章中引用他人的文字就需要用引号、 缩排、脚注以及书目清单的方式来注明。这些方式的使用就是要表明我们是完全按 照作者的原文来引用的。然而，这些学术规范在圣经的时代是不存在的，在圣经中 没有引号，也没有进行文献说明的正规方式。当耶稣引用摩西的话时，我们按照当 时惯常的方式，没有理由要求耶稣的引用是完全准确的。在日常的语言中，我们在 引用别人所说的话时，完全可以大致地给出说话人的大意，我们甚至可以用引号来 强调某些内容，从而突出那些听众可能会忽略的信息。因此在这里我要再次声明， 圣经是用日常通用的语言写成的。 总结一下这章的内容：圣经是无误的，这是因为上帝位格性的话语只可能是 真理。当他给我们命题性信息的时候（无疑，他确实如此做了），这信息是完全可 靠的。此外圣经上所写的话语，与先知和使徒口传的信息有着一致的无误性。并 且，这一切的话语都有着和上帝圣言本身同样的无误性。 15 屈尊俯就并不意味着像某些人所说的，上帝向我们的话语中包含着谬误。它实际上意味着上帝以 一种我们可以明白的方式来向我们说话。 16 有一个特例是在加 3:16，在那里保罗就子孙的单数形式（创 22:18）作了解释。